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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國道客運總站的晚娘面孔售票員和綠色連椅上、在地底穿梭的售票口和灰色精緻的長椅上。
那柏油路的清晨或者橙色之午後。已經習慣帶著一個斜背大背包,側肩則提著黑色的KINAZ提包,
買票入站、剪票入站,我成為每個禮拜南來北往的過客之一,有沒有仔細看過每個旅客的臉孔、
提著拉著的行李和牽著摟著的伴侶。我總是獨自站在月台的、候車室的一角,靜靜的想著幾個小時後。
當我站在月台的時候等著車廂的門開啟,坐在兩人一座的位置上,看著上班族多過旅客的自由車廂內,
人人都拿著手機和手提電腦,穿著西裝領帶裝扮著一臉精明幹練的神色,談著經濟的變化和會議的大綱。
我習慣在這時候短短一小時三十六分的車程內,看一篇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或者不小心潛入睡眠。
我的意識在時速三百公里快速移動,輪轉一張酷玩樂團的專輯就能夠讓列車順利的滑進左營車站的月台,
沒有上廁所的時間、沒有發夢的時間、沒有留意溪水出海口的時間,一切都只有風切過距離的聲響,
還隱隱留在耳蝸裡的深處,嗡嗡嗡的響著。在步出月台之後就像是到達了一個新興的國境,
還記得村上春樹的那本長篇小說,我想每次步出左營的高鐵車站之後,都會讓我想到,
想到所謂的「國境之南、太陽之西」。是阿,這裡不就像是小說裡所謂的「國境之南」嗎?
好像是楚浮電影的片段,無聲卻又如此精彩。只是高速鐵路讓現實中的距離和時間相對的縮短,
不過隱喻上的等待和感受卻仍然是存在於距離被切開的時間之中,像鬼魅一樣飄浮著。
也許只是身體的靈魂被拉得太快,那還留在南下月台的靈魂碎片不習慣在前往國境之南中被遺棄著,
所以當我見到才如此缺乏真實感。蒼白的臉色、不合適的旅行包和渴望見到,
我需要多曬點太陽,充滿著棕梠樹和海洋氣息的太陽。有如植物需要光合作用般飢渴。
然後我就會沉浸在金粉沐浴之中,我想像自己是新進的移民,不需要綠卡或楓葉卡,
即便是所有靈魂遺留在時間的每個縫隙之中,都不要緊。
因為這台列車不開往「2046」,只開往國境之南之中。於是月台的靈魂即不孤獨。

在國道客運總站之中那晚娘面孔售票員和綠色連椅上,亮面票根的價錢總是那麼低廉、總是單人座位。
在國道客運總站之中時常是早晨的八點到十點,台北的街道車水馬龍充滿了要去上班、準備上班的人們,
我的時間換成了低廉的票價,所以我買了一些零食和水、還買了一份報紙準備上車的時間可以存活。
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「存活」這個單詞,水盡量的少喝、在上車以前先去一趟廁所,喝一點點水。
就可以在車子到達中港轉運站時,正好感覺到想要上廁所的需求。不會在半路、不會感覺到口渴。
上車之後雖然是一個人的位置(也坐過兩個人的位置,就是對旁邊的人會有一點點不自在),
我學會了把斜背大背包塞在前面那個位置的底下,黑色的KINAZ提包則是放在腳的靠牆的旁邊,
這樣雙腳就有足夠的位置,足夠的位置可以伸展和活動。椅背總是讓它能夠拉到最後,
雖然會對後面的人有點不好意思,不過這樣要睡著的時候比較容易,看窗外的時候也很方便。
到達中港轉運站休息的時候,即使只有十分鐘也要下來走一走,腰才不會因為連續五個小時而感覺如此的酸。
早晨的八點到九點之間坐車,車上一邊的電視總是播放著無線台直播的美國大聯盟球賽,
車子大約開到國道台中路段的時候,美國大聯盟球賽就會播畢。不過我沒有一次看完,總是在中途睡著,
也許是單調的國道景色讓人無法專注在流逝的風景之上,我看報紙、看直播的球賽或者另一邊的電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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